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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异变与过去

第八章 异变与过去

火焰之中,一个巨大的人影正在缓缓成型……

…………

可恶,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就在和利姆露一起讨论关于村子之后的发展的时候,看到洞窟那里升起了浓烟。

之后就是一个包裹着火焰的人影升上了天空……

因为最近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所以就自动过滤掉了蝴蝶效应这个问题。

望着天空上包裹着火焰的人影——炎之精灵「伊芙利特」。

可恶,因为这几天忙着思考发展了,竟然忘记了静小姐和炎之精灵。

不,伊芙利特不应该无缘无故的脱离静的控制的。

即使静对伊芙利特的控制越来越弱,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脱了控制才对。

拟态成「吸血蝙蝠」,立刻向浓烟的方式赶过去……

飞到浓烟的上空,看到了被火焰烧毁了的大片森林,还有之前在洞窟见到的三人组。

三人组排成了队形,不断攻击着伊芙利特制作出来的三只火蜥蜴。

焰之巨人——伊芙利特,被自由工会评为「A」等级的超强魔物,仅凭他们三个是肯定不可能打败的。

可恶!我还想和静做朋友的啊!!混蛋!

解除拟态,变成了史莱姆跳到了三人组的面前。

「史莱姆?」

那名女法师——爱莲有些惊讶。

「喂,你们,现在离开这里!我要和这个家伙决一死战!」

先把他们赶走,在这里可能会拖累自己,我可分不出手来保护他们。

「露姆桑——发生了什么?」

利姆露也从带着岚牙赶过来了。

「这是……什么?」

看到伊芙利特以及被焚烧的大片森林,利姆露也有些惊异。

「嘛,来不及说明了,这家伙可是让我很火大啊!」

说话期间,五个魔法阵出现在我的周围。

「水冰大魔枪!」

从冰蓝色的魔法阵之中飞出了巨大的尖锐冰柱,直接刺进了空中飞舞的火蜥蜴身体之中。

火蜥蜴被冰枪刺穿,化为魔素消散在空中。

「水刃!」

一旁的利姆露直接向伊芙利特发起了进攻,但是当巨大的月牙型水刃撕开空气飞向伊芙利特的时候,直接化为水汽蒸发了。

「为什么我的攻击打不到他?」

因为攻击连碰到对方都做不到,就直接被蒸发了,疑问是当然的。

因为伊芙利特是精灵,本质上来说是是由魔素构成的,所以物理攻击是打不中的,只能使用魔法来攻击。这样向利姆露解释了。

「原来如此……但是我不会使用魔法啊!」

真是一个悲剧啊,利姆露。

等一等,既然我可以使用「水冰大魔枪」,为什么和我联结着灵魂回廊的利姆露却不能使用?

『解,因为「水冰大魔枪」并非是技能,而是魔素的操纵方式所导致的现象,故,「灵魂回廊」无法传递』

这样吗……那么事情就难办了啊。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试着让阐明者小姐找到办法。

『解,可以使用独有技「吞噬者」,解析魔法「水冰大魔枪」在理解其构造之后,将其技能化,再利用灵魂回廊传递给个体名:利姆露·特恩佩斯特』

回答的并不是阐明者小姐,而是大贤者率先抢答。

不过这个方法听起来可以行得通,那么「代行者,通过灵魂回廊向大贤者开放所有技能权限!」

『了解,开放个体名:露姆·特恩佩斯特所有技能权限,通过灵魂回廊交由个体名:利姆露·特恩佩斯特独有技大贤者全权接管』

『告,使用百分之三魔素构造构造魔法阵「水冰大魔枪」,发动技能「吞噬者」。「水冰大魔枪」解析完成,开始技能化,成功。通过灵魂回廊将追加技能「水冰大魔枪」传输给个体名:利姆露·特恩佩斯特,成功。以上』

真是厉害啊,大贤者。

就在大贤者努力将「水冰大魔枪」技能化的时候,伊芙利特缓缓从空中落下。

在接近地面将近二十公分的时候,再次停留在了空中。

之后,周围的魔素开始扭曲,化为了更多的伊芙利特将我和利姆露围住。

分身吗?真是麻烦啊!

「水冰散射大魔枪!」

利姆露的身体突然高速旋转起来,从里面击出了十几根巨大冰柱,在旋转过程中被甩了出去。

冰柱将分身全部贯穿,场上又只剩下了一个伊芙利特。

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在短暂停顿后,立刻爆发出来强大的火焰。

「啊啊啊!!!」一旁的利姆露一直在鬼叫。

明明有着「热变动抗性」不是吗,为什么就像很痛苦一样?

似乎发现了这个问题,利姆露好像也冷静了下来。

嘛,如果不是大贤者的提醒,恐怕你还要更久才能反应过来吧?

「库库库,看来你的火焰对我无效啊」

啊,开始膨胀了呢。

「好了利姆露,这家伙真的很可恶呢,所以我打算好好的了结他!」

然后,伊芙利特身边突然出现了数量众多的冰蓝色魔法阵,一根根极长的冰凌刺穿伊芙利特。

这可是我练习了好久才找到的施法方法——用自身的魔素在空气中组成一个点,然后控制魔素点刻画出魔法阵,这样魔法就可以不仅仅是在身体周围可以释放出来了——只是魔素消耗量会上升到一个可怕的境地就是了。

最后,来到伊芙利特的身边,一道黑紫色的丝线以我为中心画出了一个圆,恰好伊芙利特也在里面。

黑色的光幕爆发开来,将伊芙利特和我笼罩在其中。

伊芙利特的身体被快速分解,化为了最原始的魔素被「吞噬者」吸收……

…………

伊芙利特散消失之后,被附身的静就变成了将行就木的老奶奶。

现在躺在村庄里的利姆露专属的帐篷里面,身上有一道贯穿胸口的巨大洞口,不过被利姆露用回复药治好了。

现在,我就在利姆露帐篷的顶部,用「魔力感知」观察着,毕竟这次的教训真的十分深刻,蝴蝶效应任何时候都不能小觑。

所以在某些很重要的节点上,还是不要随便插手好了——虽然这样说,但是伊芙利特已经被我分解成魔素消化掉了,不知道维鲁多拉会不会无聊呢?

嘛,现在只要乖乖的看着利姆露与静的情况就好了。

…………

这是梦吗?

母亲的手变得冰冷。

看向我的眼睛失去温度。

那些回忆对我来说只是苦痛,根本不愿想起——

可是,那是我一路走来的经历。

若没有和勇者相遇,我的心到现在也无法获得救赎……

但笨拙如我,没办法变得跟勇者一样好。

却还是有人仰赖这样的我……

自从我卸下冒险者身份后,时间又飞逝数年。

我成为新手冒险者的导师,培育后起之秀,不时帮忙处理互助会的事。

冒险者互助会是跨国组织,本部就设在交通枢纽——英格拉西亚王国里。虽然我不再从事冒险活动,但只要能力所及,我都愿意提供协助。

因为我无倚无靠,冒险者互助会就像我的家。

那样的我,有幸收到优秀的学生。

一个是目光纯真的少年。

一个是眼神透露绝望的少女。

他们应该跟我同乡吧,两名少年少女都是「异界访客」。

两人的性格正好形成对比。

优树乐观积极,开朗活泼;日向腼腆内向,只看世界的黑暗面。

日向来到这个世界时,似乎曾被山贼袭击。当初我听到时,还认为时间一久,她就能走出伤痛。

山贼惨死在不名分子手里,也因为这样,日向才平安无事,却在心里留下阴霾。

日向跟我的遭遇有些类似,所以我不由得对她抱持亲近感。

不过,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师父,感谢指导。我已经没有能从您身上学到的东西了。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吧。」

日向说完,头也不回地从我身边离去。

我是不是该过去追她?这念头在心头浮现,不过,我不能离开城镇。

因为碰巧就在那时,优树提倡的新组织形态——建立国与互助会的合作关系渐入佳境。我以前被当成英雄,于是代表互助会进行交涉。考量互助会今后的发展,这次交涉无论如何都要成功。结果——

「当你觉得迷惘,一定要回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我能做的就是目送她离去。几经考虑后,我舍弃日向,选择协助优树。

虽然日向跟我的遭遇类似,但是意志却比我还要坚强。所以,我相信她不会有事。她一定能战胜内心的黑暗,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几年以后,我听说日向在教会里担任重要的职务,心想她果然办到了。

我有点骄傲,又有些落寞。此外,心里还带著淡淡的不安。

日向会不会寂寞?她是否过得安好?

尽管我担心她,但当时没有抓住那只手的我,现在根本就没资格过问。

我只能祈祷日向平安无事。

跟日向不同,优树很积极。

他将冒险者互助会改名为自由公会,并构筑现今这套系统。在优树的倡导下,公会与国家顺利达成互助合作关系。

还与国家签立协定,获得跟评议会的交涉权利。在种种改变下,公会的势力飞也似地扩张。

这是必然的结果。以往各个国家都要专心守护该国领土。可是,有自由公会帮忙讨伐魔物后,各国的负担就减轻了。

不仅如此。

冒险者不受国别拘束,在世界各国游历,他们开始被赋予义务,必须回报旅行见闻。自由公会再统整这些资讯,掌握魔物的分布状况。对各个地区加设危险指标,让旅途变得更安全。

这在其他方面也带来莫大效用。掌握魔物的分布情况后,还能及早发现异状。像是找出前所未见的魔物、及早处理增殖过多的魔物等等。

此外,若发现不常现身的魔物在城镇附近出没,公会还会派遣调查队厘清原因。能尽快获悉原因,将有便于跟国家一起组队讨伐。

多亏这些系统确立,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安全、更舒适。

人类的生活据点扩大,数据显示这几年来人口也跟著上升。

还引进打怪分等制度,大幅降低冒险者的死亡率。

身为一个教育新人的指导教官,没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了。在优树的努力下,自由公会对国家及个人来说都变得不可或缺。

「其实说穿了,我只是照以前玩过的游戏来办这些啦。」

优树说着就露出爽朗的笑容。

「因为是游戏嘛,里头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有。比方说会有魔物自称『我不是邪恶史莱姆哟!』过来加入自己的队伍。」

他脸上挂着苦笑,一面打哈哈。

魔物变成伙伴——那种天方夜谭要人怎么相信。

在我出生的世界里,战火快要吞噬一切。当时的世界如此绝望,现在却变得富裕丰饶,人们还有闲情逸致想这些事?

优树跟我说,「游戏」是专门设计给小孩子玩的,可以享受身历其境的感觉……世界已经复兴了,社会富足,甚至让孩子们作那样的梦,真的很令人欣慰。

我听优树游说那个世界的种种,思绪飘到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之后,我依然在优树背后给予支持。

不再回到舞台上,每天都忙着指导后辈。

自由公会逐渐壮大,变成人人都能善加利用的组织。救济弱者也成了公会例行公事,不分贵贱,人人都能仰赖组织力量。

就这样,曾经是我旗下学生的优树变成自由公会总帅。统率各国的自由公会分会长,成为最高领导人。细数他的功绩,这成果受之无愧。人们之所以能安居乐业都是他的功劳。

该做的事都做了,我心满意足。

所以——当时我为了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决定踏上旅途。

我常常梦到以前的事——魔人的过往。

或许是来日无多的关系,我愈来愈难压抑焰之巨人的意识。「抗魔面具」并没有失效,明显是我的力量正在衰退。

我一发现这件事就当机立断,认为尽快远离城镇更加稳妥。不知道焰之巨人的意志何时会脱离掌控,也不清楚自己的死会对焰之巨人带来多少影响。

除此之外,我还想对魔王报一箭之仇。至少要跟他抱怨个一句才甘心。

所以我决定出外旅行。

这是我最后的任性,原谅我。或许,勇者当时的心情也跟我一样。

我前往布尔蒙王国。

海因兹先生已经退休了,儿子费兹就任布尔蒙自由公会分会长。

我去跟海因兹先生打声招呼,顺便闲聊几句。能跟他天南地北畅谈真是太好了。

维鲁多拉消失的事似乎已获得证实,因为该消息传出,目前大伙儿正忙著调查。

「总之,我已经退休了,不清楚详细情形。但自家小子好像被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

海因兹先生说著就泛起苦笑。乍听之下好像很不负责任,其实是因为他信赖自己的儿子费兹吧。

我曾和费兹数次一同参加魔物讨伐战。我还记得他是得力的好帮手。后来他从冒险者前线退役,继承父亲的衣钵,当上地方干事,可见是个优秀人才。

「谢谢,承蒙照顾,」

抱歉打扰了。我如此寒暄,然后起身。

维鲁多拉的消失或许是某种天意吧?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穿过森林。

「嗯,静小姐也要保重。对了,调查队明天就会出发。若你要穿过森林,可以跟他们一起走段路程。」

海因兹先生兴趣缺缺地别开脸庞,嘴里小声说著。

他没有阻止我的意思。海因兹先生不擅表达,这是他费好大一番功夫才挤出的贴心表现。

「您还是老样子呢,海因兹先生。没想到最后还是给你添麻烦。」

「一点也不麻烦。别说什么最后。再来这露个脸吧,静小姐。」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出现一股暖流。

「说得对。那我走了。」

深深一鞠躬,就此离去。

隔天,我顺利遇到海因兹先生说的调查队。

三名冒险者————跟听说的如出一辙,是好相处、开朗活泼的队伍。

最后一趟旅程能遇到好伙伴,让我由衷感谢。不过,他们实在少根筋,害我很头大。

只是通过一座鸠拉大森林,竟能惹出各式各样的麻烦。

亏他们能当上B级冒险者,我都觉得佩服了。光看战斗技术,是有B级没错,但其他日常行动完全就是乱来。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继续旅行下去,后来他们拿剑刺巨大蚂蚁的巢穴,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我都还来不及发出忠告,跟他们说「这东西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们就出手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

用我的火焰,要烧光巨大蚂蚁易如反掌。可是,我知道自己的体力大不如前,现在的我难以控制力量。

焰之巨人的力量让我肉体外观青春永驻,但随著我的支配力减弱,老化现象也开始出现。不,正确说来,应该是我回归目前年龄该有的肉体状态。

当我的生命之火燃尽,焰之巨人是否会冲破禁锢?

还是说,他会与我一同消逝?

结果要到我死亡的那天才会揭晓。我因此才踏上旅途。

基于上述原因,我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使出火焰技。

可惜,一切都毁在了我的犹豫上面。

回光返照的巨大蚂蚁刺穿了我的胸膛,我感到生命力在迅速消逝。

一切都太晚了,本应放出火焰把它们烧干净的,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在意识的最后时刻,焰之巨人渐渐脱离了我的控制。

还没有找到那个男人,就要倒在这里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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